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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天賦異稟 你能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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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明途笑著搖了搖頭。

蘇曉蔓抱著他的脖頸, 心裏想想也是,這個年頭破四舊,有些事情是不能明說的。

順風耳, 千裏眼也都是神話小說裏面的人物,普通人身上怎麽可能會有他們那樣的能力。

蘇曉蔓也只當是謝明途的耳朵比普通人厲害一點,別的並沒有想太多。

她伸手往前一夠, 捏住了謝明途右耳的耳垂, 他的耳垂微微冰涼, 軟軟的, 算是他身上比較有肉的地方。

謝明途身體一僵,微微向右偏了下,老老實實地任她揉捏。

他只覺得對方手指揉過的地方,就像是在那點了一把火,燎燒起的灼熱使他胸腔的心跳更加迅速。

整個耳朵都要被那蔓延而起的灼熱燒紅, 耳蝸裏嗡嗡作響,哪裏還聽得到別的聲音。

“順風耳就是能聽見很遠聲音的人。”蘇曉蔓松開自己的右手, 放過他的耳垂,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剛才太用力, 對方的右耳整個都通紅了起來。

耳垂更是紅得要滴血。

蘇曉蔓莫名心虛, 懷疑自己剛才有那麽過分嗎?

心虛使得蘇曉蔓略微低下了頭,側著腦袋強行掠過對方通紅的耳朵, 目光停留在他的側臉上。

在夕陽偏暖的殘光下,淩厲的下頷線條更加清晰, 嘴唇的厚度恰到好處,染上了微微的橘紅色,輪廓更加明朗,嘴角自然向上勾著, 很是吸引人的目光。

謝狗子真是個帥狗子。

蘇曉蔓心想這家夥要是早點“改頭換面”,估計還沒等到她,就早被某戶人家要去當“童養夫”了,以孫梅那個性,絕對願意出賣不是自己親生的小兒子,去換一筆錢財。

長得好看的男人跟長得好看的姑娘一樣炙手可熱。

蘇曉蔓:“……”

謝明途是真不知道自己生得好看嗎?還是他故意這樣?蘇曉蔓經常覺得他就是一只憨憨的大狗子,但有時候又忍不出冒出念頭,懷疑這只憨狗子沒有表面那麽簡單。

或許是因為知道對方可能是原書的大反派,難免戴上了有色的眼鏡來看他。

大魔王真的可能是老老實實的憨狗子嗎?

——至少他在她的面前還是一只憨狗子。

別的陰鷙毒辣狡詐她都沒有在他身上看見,蘇曉蔓自己無法將他與反派這樣的詞匯聯系起來。

腦海裏更清晰的,是與自己相處時候的謝明途,聽話,老實,憨憨的,喜歡看著她傻笑,絲毫不會違背她的意願……長得也好看。

她的下巴抵在對方寬厚的背肌上,蘇曉蔓抿了抿唇,都說“人靠衣裝,美靠靚裝”,她剛才突然意識到,除了此時身上這一件,或許謝明途從小到大都沒穿過新衣服,褲腳都是破破爛爛的。

蘇曉蔓心下默然,有些心疼他。

“謝明途,等以後有時間,我幫你做一套新衣服吧。”

謝明途的呼吸頓了一下,拼命壓抑住身體裏瘋狂湧上來的狂喜情緒,努力用一種平穩的聲音道:“謝謝蔓蔓。”

蘇曉蔓放松了下來,開始在腦海裏構思要給他做一套什麽樣的合適衣服。

謝明途背著她向前走,只覺得背後沈甸甸的,他現在正背著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一個人。

秋天的傍晚,秋風瑟瑟吹著樹葉作響,山林裏的蟲鳥並沒有徹底停止喧囂,不遠處還有人聲,然而在這一時刻,這些聲音他都聽不到了,他只能聽見她輕柔的呼吸聲。

小時候,謝明途的世界只有一片吵鬧的雜聲,無論他怎麽逃避,那些尖酸刻薄的刺耳聲音都會無情地鉆進他的耳朵裏。在背著人的時候,經常有些發洩自己心底陰暗與齷齪的聲音,還有一些自私陰毒的計劃,他們以為沒人能聽得到,可偏偏他就是能聽得到。

因此他討厭人多的地方,更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在山上,耳邊聽到的是自然的聲響。

而在遇見她之後,他發現就算是人多的地方也沒關系,周圍的一切雜聲都影響不到他。

蔓蔓讓他感受到心安與喜悅。

這一次出來,謝明途見到了許多從小到大都沒見過的東西,也讓他對自己的能力有了更深刻的認知,他不再厭惡自己與常人不同的地方,他能聽出機器的故障聲,他能對自己看過的書籍過目不忘,他的運算能力極強……外面的世界很大,他可以讓蔓蔓過上好日子。

謝明途垂下眼眸,落日在他的睫毛上撒下一片金輝,他溫聲道:“蔓蔓,這兩天我賺到了一些錢。”

“那你好好收著。”蘇曉蔓笑著鼓勵他,她知道對方在幫著跑運輸,還會修機器,估摸著這個謝狗子的小金庫又充實了不少。

無論是什麽時代,都是有能力有技術的人吃香。

“等回去的時候,買點自己想買的東西。”

謝明途輕輕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
他背著蘇曉蔓緩慢走到了周曉鳳三人的身邊,這時候楊長桂已經下了車,周曉紅嗲聲嗲氣地叫了幾句長桂哥哥,把周曉鳳惡心的夠嗆,這才嘴角一勾,心裏舒服了不少。

“再等幾天長桂哥哥跟曉鳳妹妹就要辦喜酒了,我是一定要去的,咱們三從小一起長大,感情最是深厚,我相信長桂哥哥結了婚之後,也肯定不會忘了咱們當初的情誼。”

周曉鳳握緊了拳頭,楊長桂抓住了她的手腕安撫,“周曉紅,你是曉鳳的老大姐,同樣也就是我的老大姐,咱們辦婚酒,歡迎你這個老大姐到來。”

他口中的“老大姐”,在他們這裏專門用來稱呼年紀大的長輩婦女,周曉紅是周曉鳳的表親,喊她一句“老大姐”也沒什麽錯處。

就是聽起來很“土氣”也很“煞風景”。

這左一個“老大姐”右一個“老大姐”,聽得周曉紅臉都綠了,就差指名道姓對她說:“大媽,別擋路,我跟你沒什麽情誼。”

周曉鳳噗嗤一聲笑了,夫唱婦隨道:“紅大姐,歡迎你到時來參加我們的婚酒。”

“你放心,我肯定來。”見她得意洋洋的樣子,周曉紅咬牙切齒。

“謝哥背著曉蔓姐過來了,咱們一起回去吧,大姐,你要跟我們一起回去嗎?”

周曉紅臉色陰晴不定,剛想回嘴,卻還是忍不住被謝明途吸引住了目光。

她在心裏暗自揣度這個人是誰?他們村裏什麽時候來了這麽俊俏的一個年輕小夥,長得高高瘦瘦,模樣比姑娘還要俏幾分,看面相不像是鄉下人,難道是這一次過來的知青?

據說這一次過來的知青都還沒有結婚……

周曉紅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謝明途看,蘇曉蔓察覺到了周曉紅那灼熱的目光,心裏格外不舒服,抱緊了身下大狗子的脖頸,兩人貼得更加緊密。

“我們走吧。”

周曉紅知道蘇曉蔓已經結婚了,她聽到過村裏人議論,說她丈夫相貌潦倒上不得臺面,從外表看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,她之前還嫉妒蘇曉蔓長得好看,但是一想到她嫁了泡牛糞,就覺得心裏順暢許多。

現在看到蘇曉蔓借著自己腿傷與一個俊俏的男知青親密不已,只覺得鄙夷無比。

那個男知青真是倒黴透頂了才被她纏上。

要不要找機會跟她的牛糞丈夫說說?

周曉紅回到家裏後,立刻翻箱倒櫃,找出了一套壓箱底的紅裙子,還是兩三年前,周曉紅在家裏哭著鬧著才做出來的,平日裏她很愛惜這條紅裙子,很少穿出來見人。

此時她換上了這條紅裙子,在房間裏提著裙擺轉了兩圈,自覺滿意無比,臉上帶了三分笑容。

雖然是舊衣服,布料已經有些陳舊發暗,但是跟村裏其他姑娘的衣服比起來,依舊是天然之別。

她摸著自己的臉蛋,暗自高興:“只有我這麽漂亮的女人,穿紅裙子才好看。”

別的人都比不過她。

周曉紅打算穿這套紅裙子去參加周曉鳳的婚酒。

笑死人了,周曉鳳的紅布被她自己剪壞了,還不知道會穿什麽樣的喜服將就結婚。想著她那一張寡淡普通的臉,周曉紅迫切想知道她在婚酒上見到自己會是什麽表情。

讓她羞得鉆地洞。

夜裏蘇曉蔓還在趕制婚服,白天起早的時候,她也會做一兩個小時,之後再去蠶室,經過幾天的忙碌,這一套紅嫁衣已經完成了大半,比她想象中結束更早。

衣襟處精美的繡花在夜間的燈光下顯得更加華美精致,漂亮的盤扣綴著珠子,反射出耀眼的光,袖口的花紋也差不多完工了,蘇曉蔓咬斷手中的絲線,拿起手中的衣服在面前展開。

她發現自己刺繡的功夫比以前更好了,大抵是她現在心情開闊,沒有太多事情壓在心上,手中的針線也越發的自然靈動。

蘇曉蔓的手輕輕的撫摸過繡紋,心中很是喜歡。

“謝明途,你看你看,好看嗎?”蘇曉蔓笑意嫣然,向旁邊的人展示自己“勞動成果。”

“好看。”謝明途溫柔地看著她,給了一個確定的答案,他的手忍不住覆蓋在褲兜上,裏面裝著他換來的布票。

他今天又去了躺服裝廠,果然找服裝廠的人換布票是一件明智的選擇,找普通的一般人,很難換到低價的布票,而服裝廠的職工,不少人都有多餘的布票。

謝明途找楊長桂問清了地方,再等兩天,就會有一批新貨到。

蘇曉蔓輕輕地松了一口氣,幫周曉鳳把嫁衣做好後,她就要開始幫她表嫂許芹做衣服,許芹為了做新衣服,收集了些布票,蘇曉蔓搭著她的線,拖她幫忙弄來了些布票。

許芹還以為是蘇曉蔓想給自己做新衣服,問她要不要一起搭點布料,蘇曉蔓拒絕了。

她是要給謝明途做一套衣服。

蘇曉蔓瞅了一眼謝狗子,決定暫時先不告訴他這件事。

“咱們那邊的水利條件也有,你大舅剛帶人建好了大水壩,咱以後眼見的有好日子了,先前隊裏荒廢了的魚塘也能再利用起來。”

“不出來走一走,見一見,還真不曉得他們這些地方的生活狀況。”

“他們這邊的人過得好啊!看看,一個個都吃得飽,穿得暖。”

站在一棵桑樹底下,陳大爺禁不住地感嘆,他之前在村裏生活,窮慣了,祖祖輩輩都是這麽過下去的,也沒想著怎麽改變,勸年輕人,也是勸他們硬熬下去,再苦再累的一輩子,也就這麽過去了。

如今見了這邊繁榮的鄉裏鄉村,陳大爺心裏也好似點了一把火,他在桑樹上拍了下,“魚塘邊種上桑樹,桑葉餵蠶,蠶沙餵魚,塘裏的泥又可以用來肥桑葉,咱們那邊也可以學起來。”

“我已經拿本子都記下來了,找他們村裏的老人學習了不少經驗。”

“看看他們村裏修的這些路,路上的拖拉機,運輸車,谷坪上的打谷機,還有那邊的磨坊……大家的日子過得可真好啊。”

“李二帶我去看了他們的藕塘,再等些天就能收蓮藕了。”

出來學習養種殖模式的八個人已經來了有一段時間,今天聚在一起開一個交流學習的小會。總結學習結束之後,陳大爺拉著蘇曉蔓一起站在桑樹底下說話。

“你母親柳淑鳳是個有眼光的。”陳大爺抽著煙感慨了一聲,這一趟出來,謝老五變化太大了,剛才見著,他都險些沒認出來。

這娃子長得忒俊了,剛開會的時候,哪怕站在姜知青身邊,都沒被比下去。

陳大爺甚至覺得這孩子看起來比姜宴堂還要俊多了。

聽那邊周家的當家人說,謝明途學什麽東西都快,不僅是開拖拉機,開運輸車,大貨車,一上手就會,仿佛他天生就是該吃這碗飯的,他們縣裏的運輸公司都想找他去當職工。

因為他不僅會開,他還會修車,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學會的,聽說是拿著什麽機器說明書,學著學著就把修車也學會了,謝老五他還不僅會修車,聽說服裝廠的機器他都會修。

乖乖的,這就是天賦啊!!!

他們村裏也能出個人才,謝家老五是個人才!!

之前蘇曉蔓被迫嫁給謝明途,陳大爺只覺得匪夷所思,納悶柳淑鳳這個厲害的女人,居然就願意讓自己的獨女蘇曉蔓嫁給謝明途這個其貌不揚的窮小子,他們蘇家還一分錢彩禮都沒要。

直到現在,他才恍然發現,柳淑鳳火眼金睛,都說蘇曉蔓嫁給謝明途,那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,可是這坨牛糞擦了擦,裏面居然包的是塊璞玉。

更何況謝老五還是他們村裏的,知根又知底,可比外面來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走的知青好多了。

“曉蔓啊,跟小謝好好過,你這日子會越過越好的。”

蘇曉蔓笑了笑,順著陳大爺的話點了點頭。

謝明途正拿著剪刀幫唐建強修剪頭發,唐建強眼饞謝明途的發型已久,今天終於忍不住開口找蘇曉蔓,求她幫忙給自己剪一個跟謝明途一樣的發型。

蘇曉蔓:“????!!!”

聽到這個要求的蘇曉蔓震驚極了。

畢竟她真的不會給人剪頭發,當初就是隨手在謝狗子的頭上哢擦哢擦,沒有剪壞,也是多虧了謝狗子天賦異稟,頭型顏值能夠挺得住。

現在再讓她剪,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剪。

真是在為難她胖虎。

“我不會啊……我當初就是隨手幫謝明途剪了下。”

聽了蘇曉蔓的話,唐建強露出一個鄉下人淳樸爽朗的笑容:“那也幫我隨手剪兩下吧,剪壞了咱也不怪你。”

蘇曉蔓:“……”

哪怕是這種貧窮的年代,青年人對“美”的追求都是一往無前的,都喜歡漂亮的衣服,還有時髦洋氣的發型。

蘇曉蔓差點被他給說動了,人家把她崇敬為托尼老師,她也想試試自己是否真的有當托尼老師的天賦。

謝明途卻不願意蘇曉蔓替別人剪頭發,於是自告奮勇說要給唐建強剪頭發。

“你?你能嗎?”

唐建強用一種格外懷疑的眼神看著他。

然而在看到對方那堅毅俊美的臉龐時,他可恥地心動了,長得好看的人,就是會莫名給人一種信任的感覺。

如果是曾經頂著鳥窩頭的謝明途說要給他剪頭發,他一定要跟謝狗子打一架。

他們倆找村裏人借來了剪刀,謝明途哢擦哢擦給他修剪頭發。

別說,謝明途修機器很有天賦,給人修頭發同樣天賦異稟。

唐建強對著鏡子打量自己的新發型,頓時心花怒發,認為自己堪比電影裏的男主角。

“謝老五,以後俺的頭發都找你來剪。”

路過的楊長桂見了,跟著眼饞不已,他是即將要上任的新郎官,更是想要一頭時髦精神的發型,立刻在謝明途面前的板凳上坐下,毫無顧忌地請他幫忙理發。

楊長桂是村裏的熟人啊,大夥兒都跟他熟,不少當地的年輕男人,忍不住圍過來看熱鬧,一會兒盯著謝明途頭頂,一會兒瞄瞄唐建強的頭頂。

換了新發型的唐建強風騷地很,大大咧咧的給人打量,嘴裏還接連問:“咋樣?看我的頭發咋樣。”

謝明途:“……”

他幫楊長桂也理了頭發,一陣哢擦哢擦,黑色的碎發雪花似的落在地上。

看熱鬧的人連連點頭。

剪好了之後,楊長桂從唐建強手裏奪過鏡子,梳了梳,同樣對自己的新發型滿意不已。

這下好了,就跟點燃了引子,接連一陣劈裏啪啦的爆竹響聲擋也擋不住。

更多的人來找謝明途剪頭發。

一次一毛五,木著臉的謝明途楞是憑本事賺到了兩塊錢,把旁邊的蘇曉蔓看得捧腹大笑,心想謝狗子又找到了一條發財致富的路子。

越剪手藝越好了,等回去之後,指不定能在公社裏開一家理發店。

原來她不是托尼老師,謝狗子才有托尼老師的天賦。

“打起來了,打起來了,快去那邊勸勸!!”

“順姐跟金三嫂子在那邊對罵起來了。”

“一夥人圍過去勸了。”

聽說打起架來了,蘇曉蔓一行人也跟著人群圍了過去,村裏對罵打架也是一樁熱鬧的大事,尤其是愛看熱鬧的人,全都紮堆圍了過去。

婦女主任周媛芳拿著大喇叭,在人群裏叫喊著讓路,“別擋道,我要過去勸架了!!”

蘇曉蔓在人群裏,謝明途守在她身邊,兩人擠進了人堆裏,來到了最前方,圈子裏圍著的焦點,就是順姐和另一位金三嫂子秦厚英。

秦厚英是外省人,曾經逃荒來到他們村裏,嫁了村裏的另一個大姓金家,性子十分潑辣,愛占便宜,不少人都怕了她,不願意沾上她的事。

她和順姐之所以起紛爭,還是因為養蠶的事。

順姐那邊培養了一批新蠶,是一批好蠶種,數量少,她培育出來的新蠶養得白白胖胖,這也是她的心血,之前為了把周曉紅丟給二組的周文文,她答應把這批心血送給周文文一部分,結果三組的秦厚英知道了,心情格外不舒服。

幾個養蠶的小組背地裏都在暗自的較著勁,誰也不服誰,都恨不得自己年底的收獲和分紅更多,之前順姐那組排第一,秦厚英排第二,周文文那組墊底。

周家家底好,也不是很在意第一第二的事,偏偏這次得了順姐的心血,她們要是把這一批培養好了,一代接著一代,順姐還答應幫忙照看她們組,指不定就要超過秦厚英那組,登上第二的位置。

順姐精心培育的,更容易出質量好的蠶繭。

越是上等的蠶絲,價格賣得越好,有些人養蠶,收獲的蠶繭,吐的絲又薄又少,蠶還死在裏面,蠶繭顏色發黃,那就是最下等的,賣不出什麽價。

周文文好不得意。

秦厚英紅了眼睛,就跑到順姐這邊來鬧,要求她也要分一批養育好的良種新蠶來給她們。

面對秦厚英的無理要求,順姐怎麽能答應她,她辛辛苦苦培育出來的心血了,分給了周文文那組一部分,就已經痛心無比,怎麽還可能送給秦厚英。

更可況對方為免太過於“獅子大開口”。

兩個人就在桑田附近吵了起來,越吵越是口不擇言,秦厚英嘲諷順姐克夫,說她是個喪門星,禍害全家,嫁誰害誰。

“姓曾的就應該把你這個倒黴的女人趕回去。上一次是傷了腰,下一次可不定是掉了腦袋。”

“呸,禍害。”秦厚英的獨子金家寶站在母親的身邊,有樣學樣,沖著順姐大罵出口,一邊罵著禍害,還朝“順姐”吐了口唾沫。

金家寶十歲的年紀,上面兩個姐姐,他是最小的兒子,秦厚英對他是千寵萬寵,恨不得在哪裏都帶著這根獨苗苗。

金家寶也被她寵得脾氣極壞,在家裏無法無天,在外面也是一個惹事大王,哪怕十歲的年紀,他媽還追在他的屁股後面餵飯。

順姐在嫁過來之前,還有過一任男人,嫁去一年多,男人得病死了,她沒多久就改嫁到了這裏,第二任丈夫曾少強,曾少強體質比前一任強得多,兩人和和美美過了一段日子,然而成婚半年後,曾少強在修壩的時候傷了腰,身體越發的不行,現在還臥病在床上,這些年靠著順姐養蠶的本事,夫妻倆的日子才能勉強撐下去。

這些事情是順姐心頭的刺,秦厚英這麽血淋淋地把她的心頭刺當著眾人的面剖出來,順姐腦袋充了血,只想跟眼前的女人拼個你死我活。

“啊呸,你才是個黑心肝的,養得狗崽子腦袋不靈光……”

兩人扭打在了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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